近日，由芷兰雅集艺术手机报、《文物天地》杂志社主办，中国嘉德国际拍卖有限公司协办，雅昌艺术网合作的芷兰雅集月谈之《书法艺术品的投资与收藏》在东皇城根北大街19号书香茗苑开讲，主讲人寇克让是著名书法家，幼年从颜真卿楷书入门，80年代晚期改学魏碑，于北魏元氏墓志用功尤深。经二十余年诸体陶染，四体皆能，尤长真、草二体。现任教于北京大学书法名家工作室。此次讲座以于右任书法为例，客观分析了影响书法价格的各种因素，方便藏家进行鉴赏和收藏。

　　非常感谢芷兰雅集给我提供这样一个机会谈谈书法收藏的一些事情。这次主要是一次交流和讲座，在我所做过的报告里边这是人数最少的一次，但却是我最紧张的一次。原因有两个：第一在座各位都是行家、老师;第二，因为我是讲的比较专业的事情，比方说书法史一些专门的学校的课程。书法的鉴赏和收藏是涉及面比较广的，虽然是对一件书法作品的盘点，但是涉及面非常广，我也担心讲不好，这是我比较紧张的原因。所以中间修改什么不当的地方还请在座的各位提出批评。

　　书法在市场上表现还是不错的，卖的状况还是比较好的，但是平时有一些书法方面的活动，大家似乎不是十分的积极，这是相对其他的艺术门类绘画而言的，这是为什么呢?我直观的感觉是因为书法的定义。我曾经给书法下过定义，书法是刀笔结合的历史，书法中毛笔、宣纸、墨等等这些因素都可以去除，惟有一种东西是不能去除，就是汉字。不是我认为不能去除，而是历史上从殷商甲骨文算起3300年左右的时间从来没有离开过汉字。仅仅因为这个原因我可以把书法定义为“写汉字的艺术”吗?书法就是书写汉字吗?当然不是，还有一个因素，就是书法创作者， “书法”特指的就是中国的书写汉字的过程。

　　正是因为书法它是简单地说就是书写汉字，因此可以说只要你一提笔、一写汉字就是书法活动或者说具有书法因素的活动，正是因为书法的定义，所以出现了一种情况，一切跟汉字有关的活动可以成其为书法活动或者是有书法因素的活动，所以也就造成了书法入门的门槛相当得低。可以说会写字就一定程度上会书法，正是因为这样一个现实的情况，所以我们往往自以为我们很了解书法。许多事情都是我们自认为我们非常了解的时候，恰恰我们知之甚少。

　　这是一个引子，今天的话题是说书法的鉴赏与收藏，我本打算举三个人的例子：一个是启功先生，一个是赵朴初先生，还有一个是于右任，不过如果按照时间的顺序讲这个讲义，结果发现量太大，所以今天举例子是只讲于右任。

　　于右任书扇

　　2013年6月份，匡时有一场于右任专场叫做“以粹庐藏于右任书法拍卖专场”，这里的作品分布非常广，扇面、对联、横幅、条幅、立轴等等各种各样的形式都有。于右任几种常见的作品、字体风格也都包含在那儿，现在先看于右任书扇，这次专场中出现的一些小件的作品。

　　1441号行书遗山诗，成扇，纸本，17.5X49cm，估价是5万-8万，最后成交价是46万。这是估价和最终成交价相差相当大的一件作品。

　　第二件扇面，尺寸差不多，估价一样，成交价不及前者的一半，218，500元。这是一件草书，前边一件是行书，勉强算行书实际上严格讲是行草，字法是行书的字法，但是里边用了一些不常见的草书的字法，比如“载”、“年”、“放”、“前”都用了草书的写法，是于氏典型特征的字体。

　　第三件作品尺寸稍大一点点，估价也一样，和前面两个一样，成交价172，500元。

　　第四件估价也一样，尺寸反而更大，这件是于右任的一件行书作品，后面两行小字是题跋。这个题跋在今天所有举的这五个扇面里边是唯一一个于右任的扇子有题跋的一件。这一件作品尺寸也比较大，成交价也比较高，它的成交价是391，000元，但是我们注意到这一件拍品它的估价稍高，前面估价是5-8万，这件是8-10万，估价之所以高是因为这个扇子是书画合璧，上面有钱化佛的《罗汉图》。

　　书法以尺论价是皮相之见

　　折扇在书法形式中属于雅致一路，这是和大幅的作品相比。其中小字多字数作品一般是经意之作。所以扇面这种雅致的东西，一般都是经意之作，也容易出精品。于右任书法大小兼善，于右任的书法是大小兼善，而巨幅大字较常见，单位价格高于中堂对联等样式，比如刚才我们所举的这几件作品里头，它的市场价格都是比较高的，有时扇面小件作品能高出大件作品的单价好几倍，所以书法以尺论价是皮相之见。

　　书法价格跟它的墨色效果有关系

　　回过头再看1441号作品，行楷书，“横流”的“流”也是行书，但是于右任是所谓草圣，推行标准草书，因此他的行书即使写行书也流淌着草书有容乃大的草诗书的笔意，所以这件作品我说他从笔意上面虽然是行楷书的作品，笔意上实际上是横跨了真、行、草三体。但是这件作品从纸和它的墨色效果看，这个扇面的纸吸墨性较好，这也是他们能够卖出高价的原因。因为在略微吸墨的纸上面于右任的能力表现得特别强，所以这件作品拍出这样一个高价是各方面因素造成的。

　　1442号这件作品相比前一件价格低多了，估价是一样，为什么拍出一个低价。这件作品墨很淡，难道于右任写字的时候有时候墨特别得淡，有时候特别得浓吗?不是，因为于右任第二幅扇面这件作品这个纸张不吸墨，作品浓淡不均，这件作品的价钱也就比前面大打折扣，这跟它的墨色效果有关系。

　　于氏草书名重而行楷价高

　　1443号作品《草书七言诗》，于右任被称为草圣，但他的草书有一个特点就是：字字独立，而字字独立恰是草书的大忌，他正好犯了这个忌讳，所以于氏草书名重而行楷价高。这是事实，所以我说：此处五件拍品尺幅、形式略同，而价格悬殊。行书价格高于草书。

　　不太渗墨的书法作品一律便宜

　　回过头去1443号作品和第二件作品一样纸也不吸墨，在这里顺便提醒一下，大家看启功先生作品和赵朴初老师的作品，这些人作为当代书法大家都是非常擅长写宣纸的，所以但凡是这些一流的大家写的字，他们写在不太渗墨的纸上的作品在市场上一律便宜。

　　实际成交价真实反应了艺术水准

　　第三点：就这五件作品而言，实际成交价真实反应了艺术水准。尤其1441号书法显著高出尺幅略大的1445号书画合璧，达到每平尺50万元。按照常理1445号这件于氏行草书作品尺幅比刚才那个略大一点点，而且关键是后头还有一张画，钱化佛的《罗汉图》，价格偏低可能就是艺术水准的原因。

　　书法题跋可能利弊兼具

　　再看1444号第四件作品，这件行书作品可以说是于右任招牌性的行书，但是这件作品拍出了五件折扇里头的最低价，这是为什么呢?站在艺术水准的角度来看。他用笔沉着流畅，而且没有草率的虚笔，其水准不在其余两三件之下，且附有题跋，但低价成交，可期待空间更大。问题可能就出在题跋上，题跋利弊兼具，历史上的古代所有的名帖、名画基本上重量级的乾隆一律在上面大量的空白处题字，对这个现象专业界也是说什么的都有，褒贬不一，也就是说从古以来书画作品上面的题跋好了以后，能够相得益章。出现1+1大于2的效应，在这里我考虑会出现后者这样的情况。

　　以尺论价是书画“行规” 市场期待以质论价

　　下面看第四条点评：前四件估价同。1445号高出，钱化佛的《罗汉图》是其原因。市场上有一个说法叫“好字不如烂画”字写得再好也卖不过画，这个也是事实。另外刚才谈到了作品尺幅大小的问题，这里说：以尺论价是书画“行规”，但是我最后说“市场期待以质论价。”我想随着书画市场的成熟、理性，随着买家水平的提高，大家还是期待“以质定价”。因为一时的热度冲动过去之后还是一种理性的欣赏，这个东西才是书画本身带给人的最真实的东西。

　　关于前面的这五件扇面，我们先谈这么多。

　　于右任书法成功实现碑帖融合

　　下面我们看另外一种作品样式，对联。对联是常见书法样式。于氏善作对联，文辞格调高雅，水平都相当高。真行草三体皆常见。其中有旷世精品，足以淹贯古人。这是因为清代三百年实际都在努力做一件事情，即碑帖融合。虽然自明代以来许多书法家都在进行碑帖融合的实践，但是谁真正能够在书法创作的实践上面成功地实现碑帖融合呢?我想不是赵之谦等人，而是于右任。真正走碑帖融合成功的人，我认为是于右任。另外，把魏碑和隶篆写大了从晚清以来这种人物有的是，但是把魏碑和隶篆写小了几乎没有人，于右任算是一个高手，从这两点意义上，一是他成功地融合碑帖，第二他能把别人做不到的事情能够做到，我说他的一些作品有旷世精品，足以淹贯古人。而对联是明清的书法样式，所以于右任的对联水平可见一斑。

　　于右任对联

　　我们选出来的第一件对联行书五言联1452号，立轴、纸本。尺寸大概是10平尺，145X39cmX2。估价是20-25万，最后成交是368，000元。

　　1464号《楷书五言联》，拍卖图录上是侨眷魏碑五言联，我改成了“楷书”，大家看这件作品就是我所说的不太吸墨的纸，实际上从图片效果都是可以看得出来的。但是这个成交价比刚才略高，一会儿我们再分析。

　　1466号成交价比较高，552，000元成交。这件作品为什么估价高一点，最后的成交价比较高呢?一会儿我们分析。当然这还不是这次专场中出现的最厉害的对联，看看下边一个。

　　1467号这件对联作品尺寸看似大了一点，但是其实大不了太多，可是它的成交价达到了800，500元，但是估价也高26万-30万，说明卖方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是否当时预期么高，不一定。先看点评，回过头来欣赏作品照片。

　　同类作品作品数量多寡也影响价格

　　点评： 以上四件拍品成交单价依次是3.6, 4.4，5.2, 5.9万元。排列的顺序是拍卖单价依次递增的顺序，所以我在这里说：

　　第一价格依然反映出艺术水平高低。这句话就可以表明最后一件对联作品水平是最高的，为什么?一会儿再讲。

　　第二条：第1452号与1464号书法水准相当，价格有相当大的差异，这个可能是同类作品作品数量多寡造成的。1452号是一件走碑帖融合路线非常成功的作品，有魏碑的作品，也有于氏行书笔的柔软和墨的灵活这种大气磅礴的特征。其艺术水平水平相当得高，但是价钱不高，我刚才给大家看点评地时候说了可能是作品多寡造成的，也就是说于右任这种风格的行书对联存世量比较多。是和什么东西相比呢?和下一个对联。

　　1464号楷书对联，不太吸墨，字的效果不是特别好，但是仍然拍出了比较高的价钱，高于前面的一个，我的解释是存世量造成的，因为毕竟楷书的对联存世量是相对来说要少一些。

　　于右任罕见精品价格高的五个因素

　　回过头去看下面的一条评论。我们在这里说第1467号就书法而言是罕见精品。那么高吗?我们欣赏一下。

　　1467号作品，我之所以说是罕见精品，原因五个：第一，尺幅大;第二风格少，在大量的行书对联中这件是相当得独特的，我举一个例子你就知道，同样有“正气”的“气”字里头楷书的笔法比刚才那一个要浓重得多;还有一个大家注意“气”字最后一笔是鼓上面去的，那个钩是分两笔写的，大家看到了吧，“横折”也是分两笔写的，大家看到了吧;第一个“赋”也是分两笔，横折也是分两笔。“赋”的横折方形结构的横折分两笔，如果说这种现象在书法中还算常见，“气”和“而”这两个字，那一笔分成两笔写，简直是非常罕见的。这个说明什么问题?罕见就贵吗?不一定，但是可贵的是这里的罕见是成功的第三个原因。第四个原因：对联里边笔的粗细悬殊相当得可怕， 于右任这幅作品势非常足，没有写平。

　　另外一个因素这件作品是一个我们称为“行书”作品，实际上结字中拿到了大量魏碑中楷书的结构。但是它在起笔上特别用心，这里每个字的起笔都是精心做的，用笔的意识非常到位、非常强。综合上面这几种情况，我们说件作品的确是一件非常优秀的作品。

　　结论：市场上有一个说法叫“好字不如烂画”，字写得再好也卖不过画，但无论如何，书法作为中国所独有的一种艺术形式，它有着独一无二的艺术价值。体现在价格上，对其的衡量一般而言多“以尺论价”，但书法的最终价格还要考虑到多重因素：艺术水平、笔墨浓淡、尺寸、存量多寡、题跋等都可成为其价格的决定因素。但无论如何，书法以尺论价皆是皮相之见，它的价格最终还是要看艺术水平来定。虽然有时价格因其他因素产生波动，但这终归是少数，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一流大家们的作品，我们在投资的时候恐怕作品本身的艺术造诣还是第一位的。

　　《书法艺术品的投资与收藏》讲座信息

　　主办：芷兰雅集艺术手机报

　　《文物天地》杂志社

　　协办：中国嘉德国际拍卖有限公司

　　合作单位：雅昌艺术网

　　题目：书法艺术品的投资与收藏

　　主讲人：寇克让

　　时间：2014年10月25日下午

　　地点：东皇城根北大街19号书香茗苑